思政园地

70岁思政教授的信仰学生们都信,秘诀是“笨办法”
共青团新闻联播(中青在线) 创建时间: 2018-11-06 浏览量:560

  大学里一些学生不喜欢上思政课,觉得枯燥乏味,所以逃课者有之。有人认为,中国年轻人缺乏信仰。有大学思政课老师直言,再用灌输的教学方法不管用了。那么这课就上不好?不是!

 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?许兴亚愤愤不平:“如果理论讲的是一套,而我们自己做的是另一套,即便我们课教的再好,也会事倍功半。”

  许兴亚是谁?

  他是国务院特殊津贴专家、中央马克思主义理论研究与建设工程成员、中国《资本论》研究会副会长、河南大学特聘教授和博士生导师,是国内知名的《资本论》和马克思主义的研究专家。

  在思政这个领域里,做了几十年的许兴亚是怎么做的?

  教别人,自己要先信

  许兴亚:“教好思政课的前提,就是老师自己不仅要‘自信’,而且要精通马克思主义。”

  精通的标准是什么?

  以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教师为例,除了要熟悉马克思主义文本之外,还必须熟悉经济史、经济思想史、数学和西方经济学。

  博士研究生郭广:“与很多老师不一样,许老师是真的信仰马克思主义,而且他有水平把理论激活,用来解释现实的现象。”

  赵海亭是许兴亚的博士生,专注是他对许老师最大的印象,用言传身教的方式,不会让学生感到老师只是课堂上讲授马克思主义“高调”,自己也信仰,而且作为老师一丝不苟,这种力量无形之中传导到学生心里,反而让学生规约起自己的行为。

  许兴亚讲课时是这样的:

  拿着一个旧公文包,讲课的时候不用电脑,坐定,摊开一本书。从来也不低头看,就给学生“干讲”,案例和故事信手拈来。两三个小时的课程,声音保持洪亮,中间只会下课一次,对于70岁的老人来说,说到兴奋时,谁也不能打扰到他。

  有一次上课,许兴亚接到一个电话,匆匆说完就继续上课。直到从容讲完,学生下课的时候,他的学生刘宁静才发现,许老师的儿子没有带家门钥匙,为了找许老师拿钥匙,在教室外等了足足一个小时。

  批改作业论文,如同匠人

  在河南大学,年过七旬的许兴亚老师如同匠人,批改作业就像一针一线地绣花,能熬10个通宵,平均一天改6份作业,把全班61位同学的作业逐字逐句批改,写下17838字的批语,90%同学重做作业,却没有一个心里不服。

  “许老师的作业都是这样改的,是常态,不奇怪!”刘宁静从硕士到博士都是他的学生。作为曾经的助教,她在整理电脑时看到几年前的材料,感动之余,坦言许老的作风也改变了她自己。

  论文抄袭、引用错误、错别字,许兴亚对这些问题“过敏”。他发现近些年,学生学习态度不如以前了。不过,他还是执拗地像啄木鸟一样揪出这些问题。

  许兴亚:“我很苦恼!我看到了他们文章中的毛病,如果不指出来,过了我这个‘村’,也许就没有这个‘店’了。”

  看看他曾经改过的作业:

  “千万不要用别人的东西代替自己的原创!那不仅没好处,还可能会陷入误区。”——对西方经济学N同学的作业批注。

  “不是在‘《马克思恩格斯全集》第23卷1979年版第687页’上,而是在‘《马克思恩格斯全集》第3卷1960年版第24页’上,所引的文字也不对……”——区域经济学X同学的论文中11处引用被他一一纠正。

  “文字没有校对,太草率。例如‘相对过刹人口’‘马克忍’‘资本主义侧度’等,太扎眼了。”——在金融学W同学的作业中他如是写道。

  2000年,一位在职的领导干部以同等学力申请政治经济学专业的硕士学位,由他做导师。拿到该同志的论文初稿,他发现问题很大:一篇原本应为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的学位论文,却完全按照西方经济学的观点完成。

  许兴亚:“3万字的论文,我写了2.7万字的批注。我面对的不仅是这篇论文,而是这些理论和倾向。所以后来我又整理了一下,作为一篇论文发表了。”

  许兴亚没有闲暇来颐养天年。尤其是在最近五六年,几乎没有发论文,“我觉得挺‘苦’的,没办法,指导学生的文章中出现了问题,那就是自己的失职。”有人觉得指导了学生耽误了科研,他却看得很开:“难免仍有顾此失彼的时候。”

  在他的博士后韩宝华看来,“许老师实在太累了!”他还要照顾身患帕金森病和脊髓炎的老伴,连喝水、上厕所、穿衣服都需要许老师一手照料。

  步入晚年的他用自己的方式与时间赛跑,只有等老伴休息后,时间才属于自己。韩宝华收到他的批改意见和邮件,通常都在凌晨三四点了。

  “我不知道许老师改我的论文。”博士生刘宁静对记者说着说着,眼泪吧嗒吧嗒掉下来。在她博士毕业论文答辩的前一晚,已经通过专家外审,再次给许老师发了一份,以便告知。没想到第二天清早,她就收到许老师的新邮件,30万字的论文又少了1.7万字,代价是许老师花了一个通宵修改。

  “没到站”他却主动“辞官”

  后来,许兴亚成了新中国成立后河南大学历史上的首任系主任和院长。担任行政职务之后,他没有为自己减免过教学工作量。

  学者在高校担任行政职务,会占用了研究时间,是否值当?

  “必须要有人为此做出必要的牺牲。”许兴亚这样回应,他做了一个让同事“惊掉下巴”的决定——辞去院长和研究所所长的职务,此时是新经贸学院成立的第二年,他还没到退休年龄。

  理由很简单,他认为应该挽留人才,也要为继任者腾“位子”。他曾向学校打报告建议:所长、副所长应当实行任期制,由符合条件的教授轮流担任。

  回归学术,就像一棵老树重新焕发生机,他一下子被激活了,给学生上课、搞研究、参加国内外学术活动,没有行政职务,不变的是忙碌,唯一改变的是,他更纯粹了。

  身体力行比说教更有穿透力

  国内著名马克思主义及其政治经济学理论专家、曾经担任过武汉大学校长的顾海良教授,是许兴亚的挚友。他对中国青年报·中青在线记者说:“以许兴亚的水平通过学术影响力来改善生活,是轻而易举的事情,他把教学和培养学生放在第一位,把精力放在学生身上,难能可贵呀!

  许兴亚的导师周守正去世之后,师母最大的愿望是学生们能整理出版其遗稿。许兴亚应承下来了。即便没有任何经费,也没有助手,他把发黄的手稿,一字字地敲到电脑里。

  对于许老师对自己的影响,他的学生们早已形成共识:都说这个时代对年轻人思想引导难了,但相比于单薄的信息传递,身体力行的影响更加厚重,因为这是一种无声的传承,或许这是许老用心良苦破解当下思政课教育难题的“笨办法”,但却恰恰也是开启年轻人信仰的一把钥匙。身体力行,让知识跨越鸿沟,变得更有说服力;无声的传承,让精神力透纸背,穿越时间和空间。

  来源:http://news.cyol.com/content/2018-08/15/content_17482573.htm